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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西凉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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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无独有偶(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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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帆点点,穿织于如绸带般的江面上。

船工们喊着悠扬的号子,奋力划船顺流而去,吸引了几星鸟雀在追逐着,用灵活的舞姿滑翔出轨迹,将苍穹与江面划出分割线。

那是临江县各大豪族们,让家中富闲的僮客赶在春耕时节来临之前,去追逐私盐利润的船队。

江畔矮丘上,甘宁孤身负手驻立,目光久久的印在江面上。

神情有些落寞,眼光有些寂寥。

他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如同着波光粼粼的江水一样,不停的荡起涟漪来。

难以平静。

出身于富庶之家的他,自幼衣食无忧之下,也曾经憧憬过出人头地、建立功业,让自己与宗族名扬天下的梦想。

只是巴蜀自古闭塞,让他不知道路在何方。

直到数年前,大汉朝爆发了黄巾之乱,天下纷纷扰扰之时,也诞生了许多让以战功封侯的人物。这让尤喜兵事、依旧年少的他,觉得自己也会有封候拜将的一天。

那时候,他就开始游荡乡里,阴结郡中少年,呼啸巴郡之东。

想以此将自己的名声传扬出去,让世人知道在临江有位豪杰,性格豪爽磊落,恩怨分明,且深谙兵事;好让官府衡量一下,为了减少地方混乱和“以贼制贼”的做法,是不是将自己招安当将率?

譬如当年在河西四郡为祸的马贼郭汜。

董卓在讨伐羌乱时,就将他给招安当部将了。

只不过呢,甘宁这几年的行事,没有把握住“度”,有些用力过猛。

他终究还是年轻。

聚拢的手下,也都是少年郎为主。

缺乏人生履历的年少轻狂,就意味着鲁莽,崇尚快意恩仇,行事很少考虑后果。

比如原先想以武力打出“持刀横江,披靡八荒”的名头,结果常常因为性子冲动,变成了劫掠屠戮过往商队的恶名。比如原先想树立“恩怨分明,有恩必报,一诺千金”的形象,结果演变成了今日“敬之苟安,不敬则屠”的性狭。

是的,他名声是闯出来了,在巴郡无人不知,在益州也排得上号。

但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粗猛,少文,不脩,好杀,奢绮

和他当初想的如“豪迈、果敢、机敏、磊落”等等,一点都不同。

也让巴郡的乡里,视他如虿,畏之如虎。

那时候,他还没有领悟到这点。

只是觉得自己“负毦带铃,披锦扬帆”的名声无人不知,被朝廷征募的向往越来越近。

直到去年,马相托黄巾之名自称天子作乱益州,他才真正醒悟了。

那时候,无论益州官府还是朝廷,都没有人想着征募他为吏,助力平定叛乱。

相反,巴郡各县还是严密防备于他。

连临江甘家都被隐晦的警告了一声:如果甘宁胆敢在这个时节闹事,他们就将上表朝廷将甘家定为马相的帮凶!

当成叛逆!

冠上夷族灭门之罪!

这样的结果,和甘宁最初为贼的初衷,截然而反。

官府没有将他视为豪杰,而是归类于冥顽不灵、脑生反骨的贼寇!

更大的打击,则是刘焉前来任职州牧后。

刘焉到任没多久,就各种拉拢人心,如益州南部的蛮、羌、夷、叟等部落,如州郡内各大豪族及大户。就连曾经和张角一时俱起叛乱的五斗米贼首领张修,都派人去商讨招降安抚之事了。

而他这个锦帆贼,却没有等到招安的信使。

本来他还想着,以刘焉大汉宗室之后的尊贵身份,和他默契的上演一场“礼贤下士,贼寇归心”的佳话,让天下口口相传呢!

结果

对此,他心意难平。

在刘焉眼里,他甘宁竟然还比不上五斗米贼张修?

(▼へ▼メ)嗯?!

倒是宗族里的一位长辈,给他解释了一番。

那位长辈本身才学不高,却人老成精,对世事洞如观火。

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刘焉招降张修,得到的利益会比招安甘宁要大无数倍。

甘宁的长处,是本人有勇力和麾下之人皆愿效死。

但劣势也很明显:州郡内的豪族都不喜欢他!毕竟巴蜀大户们都有走水路逐利的商队,都被甘宁给劫过!

更深一层的考虑,则是刘焉出于权力安全的考虑,也不会招安甘宁。

刘焉和巴郡太守陈雅,面和心不和。

甘家扎根于临江,若是招了甘宁为麾下,到时候刘焉和陈雅起冲突了,甘宁会选择帮谁?

是有知遇之恩的刘焉,还是威胁宗族生存的陈雅?

在普遍家天下的理念里,刘焉是有答案的。

而招降五斗米贼张修,则是大不同了。

张修在流窜巴郡为巫二十余年,极大剥夺了黔首百姓对官府权威的敬畏,巴郡官府上下对他都是想除而后快的。

而且巴郡内的賨夷部落都对五斗米教有好感。

招降了张修,刘焉等于给自己添增了实力:可以从巴郡源源不断招募兵卒!

权势者的行事出发点,不是光看表面的。

而是更在意于,背后所牵扯的利弊。

甘宁释怀了,也彻底死心了。

他想以武立身,图谋封候拜将的道路,行不通。

也很理所当然的,既然为贼的初心无法兑现,谁还愿意继续犯贱的背着个贼名呢?

因而,他也扯掉了头上的鸟羽和腰侧的铃铛,归藏家中庄园里潜心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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