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外,淳于越正在准备进宫见皇帝,商议一下出兵匈奴的事。
咸阳城中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
在进宫的时候,淳于越看到了李水。
李水来皇宫,同样是为了拜见皇帝。不久前他睡醒之后,觉得有必要主动来见嬴政,告诉他:我的事情快办成了,冒顿马上就要犯罪了。结果被淳于越给接走了。
这种事,主动说最好。如果嬴政问起来再说,难免有推卸责任的嫌疑。
于是李水吃过午饭之后,就立刻赶来了。只是没想到,会在宫门口遇到淳于越。
淳于越看到李水之后,马上走过来了。
李水想要装作不认识他,低着头赶快进宫,但是被他给拉住了。
只听淳于越先是叹息了一声,然后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槐谷子,你的小聪明,肯定是有的。你的仙术,也确实神奇。这些老夫都佩服的很。但是在待人接物上面,你还差得远。”
李水掏了掏耳朵,感觉这个淳于越真特么的讨厌。
可惜淳于越自己没有意识到,还在絮絮叨叨的说道:“冒顿是客,你如此对待他,岂不是让人觉得我大秦小气?丢面子的不是他,是我大秦啊。”
“如今咸阳城中,还有南越、百越、西南夷,各处的使臣。他们都在观望,观望我大秦对待各族的态度。”
“就以你这种态度,让他们怎么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啊。你这么干,那些越人、夷人离心,将来不知道要花多大的代价,才能把他们收服。”
李水无奈的说道:“淳于博士,你渴不渴?我有仙酒给你喝。”
淳于越呵呵笑了一声:“你不要觉得老夫啰嗦,这都是金玉良言,良药苦口啊。老夫不妨跟你说明白了,冒顿,关系重大,我大秦还要依靠他制衡沙提烈。你这样欺辱他,结果最后,让他倒向沙提烈,两兄弟联手,与我大秦为敌怎么办?”
李水无奈的说道:“沙提烈可是要杀冒顿啊。冒顿再蠢,也不至于和沙提烈联手吧?”
淳于越捋了捋胡须,说道:“我看着冒顿,也未必聪明到哪去。包括他手下的匈奴人,个个粗鄙不堪。总之,两虎相争,对于我大秦才是最好的。你不要以为老夫不知道,前几日殴打冒顿,每次都有匠户的影子在其中,你敢说这不是你指使的?”
“槐谷子啊,你在军国大事上面,经验还太浅显。不能凭借着个人好恶,就操纵一国与人和战。两国的战争,关系到千千万万的人。有时候,需要忍辱负重,有时候,需要摒弃前嫌……”
李水有点无语。这家伙不知道沙提烈受刑的事,也不知道嬴政打算让冒顿受刑的事,自然也就理解不了,自己为什么找冒顿的茬。
可是这种事太过机密,没有皇帝的允许,怎么跟他说?
就在李水硬着头皮听淳于越给自己上课的时候,远远的跑来了三个人。
当先一人头破血流,老远就哭哭啼啼的叫着:“主人,主人。不好了……”
李水眯着眼睛一看,这人好像是淳于越府中的管家。
淳于越大惊,问道:“又出什么事了?百姓又把匈奴人打了?槐谷子,你又指使匠户做什么了?”
李水一脸无辜。
那管家说道:“不是,是匈奴人进了女闾,里面的女子不肯做他的生意,他们就将那女子打伤了。女子逃走之后,匈奴人追了出来,又对着咸阳城的百姓拳打脚踢。”
“他们惹了公愤,半个咸阳城的百姓都在追杀他们。现在这些人已经躲进了淳于府。咸阳百姓,将淳于府团团围住,请求主人将匈奴人交出来。”
“幸好赵腾大人收到消息,会同守城将士,弹压百姓。那些百姓,自然不敢与朝廷为敌,也不敢攻打我淳于府,但是他们不肯散去,一直聚集在附近。”
“有些好事者,甚至传播谣言,说大人是……”
淳于越觉得头晕目眩,问道:“是什么?”
管家低声说:“是秦奸。”
淳于越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老夫每日殚精竭虑,就是为了百姓,居然被骂作秦奸?”
旁边的李水乐开了花,忍不住赞叹道:“淳于博士高明啊。在下用了几天功夫,动用了数百人力,连番羞辱冒顿,都没能让他露出马脚。淳于大人只用了一个上午,就让他们掀起来这么大的乱子。佩服,佩服啊。”
淳于越身子一晃,晕倒在地。
管家连忙上前,把淳于越拍醒了。然后指着身后的两个小吏说道:“因为是匈奴人挑起事端,赵腾大人不想以武力强驱百姓,恐寒了人心。又不想抓捕匈奴人,恐坏了朝廷的大计。因此命人入宫禀告陛下,请陛下定夺,这匈奴人是抓还是放,闹事的百姓,如何处置。”
“这两位,便是赵腾大人的信使。大人,我们怎么办啊。”
管家的意思很明显,咸阳城中闹出这种事来,淳于府摆脱不了干系。这件事一旦上报给陛下,可能会引来陛下震怒。到时候怎么收场,淳于越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淳于越深吸了一口气,对那两个小吏说道:“二位,你们稍等片刻。等我们出来之后,再进宫。”
两个小吏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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