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人,狼灭。这是李箫对杨公子的第一评价。虽然这人看上去虚得不成样子,但在这层伪装下,那颗心可是狠的。当然,这位杨庄明面上的主人,绝非是个草包,但杨公子给他的威胁并不大,而且与石世藩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柳丝丝的双拳不留痕迹的握紧,但最终碍于对方的势力还是松开。轻声回了一句“明白”,便将柔若无骨的手扶上楠木凳子,缓缓起身,脸上带着两道淡淡的泪痕。她低着头,乖巧的坐回李箫身旁,纤手倒着清酒,一言不发。
李箫看了一眼柳丝丝,微微一笑。这个女人也不简单,能在短短几息时间内收拾好心情,俏脸上的泪痕也有些假,像是刻意为之。他分不清柳丝丝的所为是自己特意或者是受了杨公子的指使,换句话说,刚才发生的一切极有可能是杨公子安排的一场戏。
他没有让柳丝丝将酒喂进嘴里,而是接过酒杯,放在手中转动,随着转动,杯中的清酒波浪开,形成一圈圈不大的涟漪。美人伺候,自然是一件美事,但他可不敢让陌生的女人来。将白瓷杯放下,看着杯中荡漾的波纹,他开口问道:“不知今日杨公子今日相邀,所为何事?”
看着李箫放下酒杯,杨公子倒没说什么,自己喝了一杯,笑着回答:“来时常来福不是跟李兄说了吗,这是接风宴,李箫远道而来,作为东道主的我怎么能不意思意思,毕竟将来,咱们或许还得靠上李兄呢。”
听着杨公子的话,李箫淡淡笑着夹起一块白肉,闻了片刻才放进嘴里,细细嚼动数下伴着清酒咽了下去。一旁的柳丝丝黛眉微皱,趁着没人发现,白了一眼前者,不乐意的重新倒上一杯,谁知这次前者没有拒绝,在她的服务下就这么喝了下去,又在她惊讶的眼神中细细品味了几息,酒香和着体香一同涌入李箫的鼻翼。
刚闻柳丝丝那沁人的香味,瞬间让李箫皱眉,下意识往便边上靠了靠,然后在默不作声的举起又满了的青玉白瓷杯,没有喝下,而是在衣袖的掩护下将一颗黄豆大小的绿色药丸咽下,喉结滚动,然后才放下酒杯,开口笑道:“这儿就咱们几人,杨公子大可不必说这些虚的。”
这话让杨公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僵硬的笑,与此同时,门外也传来一道沉沉的杀意,。常来福急忙收回偷看柳丝丝的目光,瞪了一眼李箫,暗道这人怎么这般不懂事,即便是知道杨公子说的是虚话,也不该当面挑明啊,在他看里,李箫这般行径看样子是豁达,实际上是在找事。“这个不懂事的小诗仙哟,可别连累了我。”
他低着头,双手放在桌下紧紧抓着桌布,不断偷瞄着杨公子,后者的脸上忽明忽暗,让人不由的害怕。
柳丝丝也是一惊,举着青玉酒壶的白皙纤手颤抖了一下,险些没拿稳。他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李箫,面前的这个少年仍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看的脸上依旧是笑容,在一抹天光的照射下竟有些让她看得失了神。但长得好看,却人有点傻,跟了杨公子这么久,她自然是知道这个杨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李箫此时居然敢如此说话,怕是会被沉尸了不可。
他俩皆以为杨公子会发怒,却让人意外的是,杨公子只是喝了杯酒,哈哈一笑,摆摆手,说道:“李兄说话爽快,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杨某也就不饶弯子……”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门外,不过几息,那道浓烈的杀意消失不见。搓着指尖玉环,接着说道:“实不相瞒,今日这场接风宴的目的是想拉拢李兄你。相信李兄你自己也知道,如今的你,或者说从前两天太后的寿宴开始,小诗仙的名气便在整个天下都打响。无论是昊国,亦或是西梁、东夷。所以,今日,也相信李兄谅解。”
“当然,相信李兄能猜到,常来福,临安县衙,甚至太苍八县,都是与我杨庄有关,而且,我等在京师城里边也是有关系,换句话说,我们是为那些人办事,但至于上面的人是谁,请恕杨某不能告知。”
“自然,杨某今日这般透露出这么多的消息,是真心想与李兄你做个朋友。杨庄需要李兄你这样的人才,以李兄你的才能,绝不仅限于小小的京兆尹府,杨庄,或者说京师城才是你真正的舞台,而杨庄背后的人能助你一臂之力,我们也需要你。”
一连串的话让常来福跟柳丝丝不由的震惊。虽然常来福早就知道杨公子对李箫有拉拢之意,也知道上边的人有这个意思,但没有想到,竟是这般看重,当然,更让他震惊的是杨公子竟然把杨庄和太苍八县的事说了出去,这儿可是关乎了他的性命。别的且先不说,单单是临安县衙与杨庄的关系,便是一桩大罪——官商勾结。
皇帝陛下不喜欢官与商勾搭在一起,即便如今的昊国早已经出炉了关于扶持商人的政策,但这并不意味的陛下允许官商勾结这样的事发生。
柳丝丝看了一眼杨公子,又很快收回目光。她又偷瞄了一几眼李箫,偷笑了几声,暗道这好看的俊公子竟然还是位小诗仙,她自然是听到过李箫的诗词,惊叹昊国有这般人才,若非身份的缘故,她还真想去一睹小诗仙的风采,如今见到了,更是一阵激动,同时也是一阵反差感。第一眼所见,听到李箫的那一番“空空”,直接便是钉上一个登徒子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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