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苍八县之中,临安县是最大最富庶的一个,田亩众多,农人众多,资源众多。有心人统计过,若是将临安县的财产整合一下,并不必京师城内的一个商户少。
曾有人说,与其在京师城里面当个五品大官整天提心吊胆的,不如去太苍八县里面混个好差事,离着远,皇帝懒得管,只需要银子给够了,这儿,就是世外桃源,通俗的讲,太苍八县的县令,能算得上是土皇帝,虽说没什么追求,但也无妨,反正他们在这就是最大的。
当然,这也得亏了京师城的扩建,把太苍八县归了进去,多了个都城的名号,人流量也多了不少,加上皇帝颁布的政策,的确在很大程度上加快了太苍山附近的经济发展。皇帝看重业绩,太苍八县多年来又没传出什么负面,新闻,便就这么任其发展。
八县以临安县为首,从远处看,临安县正好位于八县中央,被其余七县紧紧围着。如今临安县的县令姓常名来福,成化一年的进士,那时候正值皇帝急需人才,按理说一个进士,最少也能分配到六部中去,将来指不定能爬上尚书的位置,可常来福偏偏选择了去当时还不富庶的临安县,当一个七品县令。着实让同期的士子们笑岔了气。
可短短几年后,那些至今还在原地踏步的同僚们开始羡慕其了常来福,别看后者与他们一样,也是七品官,但此七品跟彼七品可不是同日而语。如今的太苍八县,可是富得流油。
常来福三十有二,考了五次才中了举。几年的悠哉生活让他的身子尽显雍胖,圆滚滚的肚子一晃一晃的,看上去颇为滑稽,满脸的肥肉,在天光下显得更加的油腻。昨日的时候,有宫人赶来宣了旨,这是太苍八县近五年来第三次收到宫里面的指示。前两次,一次是将太苍八县归入京师的圣旨,另一次,则是改革太苍八县农制的事,也就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话说回来,其实皇帝的安排也是合情合理,太苍八县是归于京兆尹府管辖。京兆府所管辖下边共计三十一个县,当然,太苍八县是后来加上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即便常来福的官阶与李箫相同,他也得出来迎接,这是规矩,也是人情世故。
炽灼的天光下,临安县县衙内的官员们,上至县令县丞,下至门房衙役,皆排排站在县门口,等待着李箫一众的到来。
“大人,你说那李参军怎么还不来,这都快午时了。”县丞梅有乾抹了一把额头的热汗,扫视一眼躲在阴影处纳凉的衙役们,接着说道:“你说是不是咱们听错了日子,不是今日。要不先让兄弟们回去。”
梅有乾眉目奸佞,两撇尖尖的黑须像是被胶水黏住一般,恰当而又不恰当。下巴上长着一颗黑痘,右眼眉角贴一块不大的膏药,这两者看起来,倒还有些合适。
常来福摆摆手,望了一眼远处,皱了皱,叹了口气说道:“不可,京兆府虽然如今没落,几乎等同于名存实亡,咱们可以不必重视,但今日咱们所迎接的不是京兆府,而是那位新上任的司仓参军,这是杨公子交代的事。”
一听到杨公子的名字,梅有乾立刻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但他的心里还是有疑惑,为何杨公子会对一位新上任的京兆尹府参军这般上心思。也只敢想想,凭他的地位,还没法与杨公子说话,偌大太苍八县中,也只有那八位县令才有这个资格。
常来福看了一眼微微低头的梅有乾,松了松沾了不少汗的官服,厚重的官服让他穿得有些不舒服,当然,这也是因为近来年身子胖了的缘故,本就最大码的官服,如今也有些穿不进去。脱下插了根长条的青黑色官帽,接过县尉递来的手帕擦去额头黏糊糊的汗水,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杨公子这次的安排我也没看懂,不过我倒是托人查了查,据说这位新任京兆府司仓参军只有十六年纪。”
“十六年纪?”梅有乾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年纪不算大也不算小,在昊国也是可以入仕,只是在这个年纪入仕,要么是世家子弟被皇帝看上了,要么是中举。科考还未开始,除非是前一年的举人,可吏部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进行官员调动。
看着梅县丞低头思索的样子,常来福故作神秘,凑近了些,说道:“你且猜猜,这位司仓参军还有什么身份?”
梅有乾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一旁的县尉也是一脸茫然,好奇的凑近了些。
“小诗仙。”常来福点出一句,瞬间让周围的人恍然大悟。前日寿宴上发生的事他们怎么会不知道,短短一日的时间,便在京师以及边上几城传得沸沸扬扬。一诗定梁臣,一诗豪气放,一诗孤人醉。天下文人才子无一不对小诗仙李箫产生仰慕之情。更有即将参与科考的才子,竟拿着市面上所谓的小诗仙画像朝拜,愿得一些才气好让科考中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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