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有百态,但卫月和徐江南在某个点上有些想通,似乎都是属于见了黄河也不死心的那类人,不过卫月退了一步而已,徐江南则是不死不休,一夜过后,卫月说的一番话让程雨蝶大肆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原本卫澈逃走的时候,她就一直艳羡卫月,总觉得像她这样没心没肺的无忧无虑才好,现在知道了,原来卫月不是没心没肺,只是没遇见那个人,卤水煮豆腐,一物降一物,现在来看,那个人应该指的是徐江南,所以很幸运又很不幸运的开心了近二十年。
不过当遇见之后,她除了心疼卫月的傻,再也想不到什么能说的,至于艳羡早就没了,或者说在卫澈将她揽上马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反而觉得自己比较幸运,因为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婚嫁自己根本就做不了主,比起其余的就连出嫁之日也就在头上红盖头掀起的那刻才知道自家夫君的容貌,那会才是生死对决,她已经好了不知一点两点,自小两家就有这个意愿,而她对于这个未来的夫君,不讨厌是肯定的。
剑阁上郑白宜一袭比月光还要白的白袍,如今有了事宜要办,便没闲着心思去下棋,任由崔衡天一人孤饮,好不容易有块能上眼的木料,总要想想从哪里下刀,雕出个像模像样出来,想了半晌之后,崔衡天率先开口喊道。“郑老头。”
郑白宜收回望向剑阁之上风起云涌的目光,转过头望着并没有看他的崔衡天。
直到崔衡天喝了口酒,这才说道:“你这么算计卫家,可不厚道吧。”
郑白宜知道这老伙计说的是哪回事,笑着说道:“你就不心疼那个闺女?”
崔衡天抬起头,看着郑白宜,其实他早就知道,要论身世,他是江湖人,郑白宜是世家人,论道行,他才不惑,郑白宜已然知命,又或者心胸才学,他都比不过面前这个老头,不过正是因为他是从江湖里面过来的,要说嫉恶如仇这一点,肯定是要胜过面前这位老者,所以当郑白宜开始算计这个替他送了几千年酒的世家,他也开始打抱不平起来,思量很久,虽然似乎能猜到郑白宜的回应,但依旧是开了口。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时候,他也没有办法反驳,但说让他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出来,他也想不到,闷哼一声,又是喝起酒来。
郑白宜回到棋盘边上,与崔衡天对坐,然后轻声说道:“这个傻闺女摆明了就是认定了他,可惜他是块比铁疙瘩还要冷的木头,我不去火上浇油,这事怕就没了后续,至于你是觉得我是想借机让他与卫家绑上关系,我不否认,也有。但实不相瞒,之前说的,也不是我的一言之词。”
崔衡天点了点头,望着对面的郑白宜轻声说道:“那好,这事我信你,但倘若到时候卫家因此危急之时,我不出手,你也不准出手。”
郑白宜一愣,没想到崔衡天会用这种话来封他言语,因为在崔衡天的预想之中,徐江南与卫月若是在一起,结合起徐江南的身份问题,皇家自然不可避免会找上门来,到时候自己与他若是寻常,自然不可避免会出手,他二人倒无所谓,对于俗世的皇权,要说尊敬,有,但要说惧怕,他二人活的岁月加起来,能比过三个大周,尤其是见过大秦万朝来贺的场面,如今这个割裂的小朝廷,在他二人眼里,算是个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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